哈利在家時最黏媽媽的,時常都會趴在媽媽的腳邊睡覺,要不就跟著媽媽一起在家中走動,或是坐在媽媽面前盯著她望ㄚ望的,每天下午當媽媽坐在門前跟鄰人聊天時,哈利也會一起擠在階梯上湊熱鬧。有時哈利調皮不聽話惹媽媽生氣,媽媽就會大聲的對哈利說:「滾開,不要你了」哈利聽了總會刻意的走近媽媽身邊撒嬌,然後用著無辜水汪汪的大眼祈求媽媽的原諒。每當媽媽身體不舒服在房間內休息或吸藥的時候,哈利也會坐在房門前陪伴著她,代替我們陪伴媽媽度過不少煩悶的時光。
哈利從小到大幾乎都是媽媽負責餵他,媽媽總會在吃完午、晚餐後,單獨的幫哈利準備豐盛的餐點,媽媽知道哈利不喜歡大塊吃肉,總會用剪刀細心的將菜、肉剪成小塊小塊的,然後再參著飼料一起給哈利吃,後來哈利越養越胖,也是媽媽主動提議要幫哈利減肥,卻又總是擔心哈利吃的太少而偷偷給他加料,致使哈利越減越肥。
媽媽走的那天深夜,姐姐正好在家陪爸爸,她說,那一天凌晨三點多,哈利在家中突然哀號狂吠,把他們都嚇了一大跳,不久就接獲醫院打來告知媽媽病危的電話,事後回想,那一晚應該是媽媽回家了,哈利見到媽媽傷心的大哭起來。
媽媽回家後,礙於傳統,我們無法讓哈利像往常般的自由在家中走動,於是我們把哈利用繩索綁在門外。失去自由的哈利,顯得很不快樂,老是想往客廳裡衝,卻始只能待在門外,哈利常常會一個人趴在門前階梯上望著門內媽媽靈堂前的遺照看,看著看著就留下淚來,他似乎已經知道最疼愛她的阿嬤已經走了。
我們每天都會在靈堂前守夜,哈利總是陪著我們一起守,跟著我們一塊被蚊子叮,一塊熬夜,也跟著我們一塊打瞌睡,而我們總會被哈利的打呼聲給驚醒,那十幾天哈利變的很不快樂,不愛動也不愛叫,總是沒精打采的癱睡在一角。
頭七那天晚上,道長來我們家做法會,要我們請媽媽回家,我們三名子女與外甥外甥女們輪流擲筊了十多次,媽媽就是不肯回來,最後經姐姐再請一次後媽媽終於答應回家了,但那一晚,我與家人們都沒有感覺到或是夢到媽媽有回家,只有哈利在道長做法事時,有哀嚎過幾分鐘,我與妹妹聽到哈利的叫聲都嚇了一跳,因為過去我們不曾聽過哈利如此的叫,更詭異的是,哈利還難得興奮的跳躍,那畫面就好像哈利每次看到我開車回家時,快樂迎接我的樣子,哈利的舉動,讓我堅信媽媽當晚的確有回家過,令我安心了不少。
媽媽遺體要火化的前一晚,下了一整天的大雨,由於當天有兩場重要法會要做,又要準備燒庫錢,因此一整天我們都相當的忙,於是只好把哈利一人綁在離大門較遠的倉庫,奇怪的是,哈利那一天幾乎都不教也不鬧的,只是安靜的窩在一角看著我們忙進忙出的,哈利似乎也感染到離別悲傷的氣氛。媽媽出殯那一天,哈利更沉默了,整個人看起來病厭厭的,無力翻身的癱在地上,我ㄧ度懷疑哈利是否生病了,他也許知道阿嬤即將離開了家,再也看不到阿嬤了,也或許哈利看到我們如此傷心,感染我們悲傷的情緒,也傷悲了起來。
媽媽後事辦完後,哈利常常會一個人坐大門旁,望著門外不停的看,像是在等待誰似的,卻始終等不到,或許他是在等媽媽吧,哈利也常會去隔壁探望張媽媽,似乎代替著媽媽去探望她的老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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