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一則「新聞中的新聞」引發我的好奇與關注,就是T台某位黃姓女記者在訪問變性女模小愛時,突然不耐煩的冒出一句「這樣問得很累耶!」畫面一出意外引爆無數網友的憤怒,痛批女記者如此咄咄逼人的態度,簡直是欺負人家小咖。其實,像該名女記者這樣的採訪態度與傲慢行為,在新聞界早就已是司空見慣的事,只不過該名女記者欠缺謹慎,也或許較倒楣吧,畫面被播了出來,以如此方式出名,也是她所始料未及的吧。
媒體發達的年代,任何大小芝麻事都能上新聞,每個人隨時都可能會成為新聞事件主角,對許多沒有受訪經驗的民眾來說,面對記者的訪問,不免都會心驚膽顫,看到麥克風一嘟上來更是緊張害怕。對身經百戰的記者來說,訪談是每天例行的作業,身處分秒競爭的新聞業,鮮少有記者能夠心平氣和、和顏悅色的進行訪談,因此難免在訪談過程中會出現這樣有違專業的脫序行為,這也是在所難免,閱聽大眾實在不用放大檢視過於責難。不過,當受訪對象是屬於弱勢族群或是特殊身分階級者時,記者就必須具備敏感度,隻字片語甚至眼神、態度都得小心運用,才能避免傷害受訪者,而這樣的敏感度就是專業的展現。
其實每一個人都有拒訪的權利,這是基本的人權,不是記者要問什麼受訪者就一定要回答些什麼,受訪者可以選擇不回答甚至不接受訪問。民眾面對媒體時,勿需配合演出,也勿需有問必答,媒體沒有權利要求受訪者一定要如何的。但從這個事件中我也從新省思過去擔任在記者時自己曾犯的過失與錯誤,不可否認的,記者真的是一個迷人且會上癮的工作,我們擁有了一些權力也常不自覺的傲慢與自我膨脹,若你問我,擔任記者期間最大的遺憾是什麼﹖我的回答是﹕無法一一向曾被自己有心或無心傷害到的人道歉。
我常認為,一名記者若無法時時的自我警惕或自省,時間久了就會出現許多後遺症,像是「大頭症」,就是一個普遍的現象,一個過度自我膨脹、不懂謙虛的記者,實際上是不會受到尊重與歡迎的,他人之所以給予片面的禮遇,其實看到的是記者背後所代表的媒體勢力。我常想,許多記者的優越感與大頭症是如何形成的呢﹖是工作環境也是媒體文化吧。
像我們家的哈利,從一出生就跟我們一起生活,我們從沒有把哈利當狗看,對他疼愛有加、呵護倍至,後來我發現到,哈利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隻狗,當他看到別的狗狗時,也不愛跟他們親近,總刻意保持距離,因為他以為自己是人。許多記者的往來對象都是達官顯貴或是社會菁英份子,跟這些人相處久了,很多人也忘了自己是誰,以為這些人跟他們是同類。所以大頭症是一種不自覺的職業病吧,記者其實也是需要被提醒與醫治的。
[ 夏天我們喜歡吃冰哈利也跟著吃 ]
哈利自以為自己是人,所以他認為自己比其他的狗優越,因而無法體會到同類的想法與行為,許多記者自以為自己是達官顯貴,總喜歡依附權勢享受特權,無法體會到普羅大眾的思維,面對受訪者是達官顯要時,就稱兄道弟,給予尊重與禮遇,面對是一般小老百姓就換了另一副嘴臉,這樣的記者不應被譴責,而是應寄予同情的。
說了這麼多記者的通病,不代表所有的記者都是如此,多數記者還是相當敬業且優秀的,像有位資深女記者就曾告訴我說﹕她自己從來就不懂得要如何做個大牌記者,因為她深切的認知到,受訪這對她的尊重與禮遇是來自她背後的這塊招牌。所以這名女記者採訪時總是謙虛待人,從不擺架子裝高貴,也從不刻意刁難受訪者或是惡言相向,我常聽到許多受訪對象提及這名女記者時,總是給予高度肯定,打從心底尊重她。
另有一名早已離開新聞圈的資深女記者,做人處世也讓我相當敬佩。當我還在擔任記者時,該名女記者就時常提醒我說﹕做記者一定要廣結善緣,今天或許是有人求於我,但改天誰求誰也說不定。秉持著廣結善緣的原則,她始終是把每個受訪對象都當成朋友般經營,朋友有難需要協助時也總是會伸出援手,即便她已經沒有做記者了,每個人談起她多數是懷念與感謝。20100119
[有時我真的很懷疑,哈利知不知道自己是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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